“上回從臨河縣撤回的政工干部,有些人的理論素養(yǎng)和政治素質還是過硬的,以他們?yōu)楣歉稍俪檎{些文化高的地方干部,組成一支培訓隊伍,我看可以奏效。”
會議決定,干訓班的舉辦由劉生愷負責統(tǒng)籌調度。
第三十一回:雷偵察閑聊秦漢事 劉生愷借題講思政
劉生愷按照地委決定,當即組織召開了一次干訓班籌備小組會議,牛四旺、林曉英以及軍分區(qū)幾位參謀、兩個騎兵連的連長、指導員、偵察科科長雷勇都參加了會議。
會議還沒有開,參加會議的人員大多早早到了會場。大家找地方坐下,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開了。趙云是個急性子,說話聲音也高:“李在匪徒剛剛做了縮頭烏龜,叛軍又拉桿子上山,叛軍與土匪合起伙來,對我們的威脅將會加大。現在到了該出動出擊的時候了,設若我們兵分兩路,從東西兩頭來個大搜山,保叫匪兵插翅難逃。”
李財接住他的話說:“紅白馬連全數行動,兩面包抄,來個刮地式搜山,不失為一種行之有效的策略,可那樣的話勢必造成山地作戰(zhàn)的局面,咱騎兵的優(yōu)勢就發(fā)揮不出來了。”
“那也難不倒我們,我們的戰(zhàn)士原本都是步兵,山地打游擊是我們的老本行么。”
“哎,這個倒是真的。拿出我們在敵占區(qū)打游擊那股子勁兒,再艱險的環(huán)境也難不倒我們,再大的困難也能克服,敵人再多也不過是些烏合之眾。”
坐在一旁的雷勇插話道:“看來二位連長已經有了剿滅土匪的勝算啦,可依我看,情況還沒那么簡單。不然首長召集我們開這個形勢分析會干什么。”
趙云有些不服:“哎——既是分析敵情就要各抒己見么。你有何錦囊妙計說來聽聽。”
“妙計談不上,不過我倒可以講個故事給大家聽。”雷勇是大家公認的故事大王,在場的人都贊成他講故事。
雷勇清了清嗓子,講道:秦統(tǒng)一六國后,秦王嬴政便親到東海尋訪仙人,討要長生不老之藥。不料那仙人行蹤飄忽,無緣晤面,嬴政只得到仙人留下的一張圖讖。嬴政打開看時,不禁勃然大怒,那上面清清楚楚寫著五個大字:亡秦者胡也!秦王嬴政火速返航歸國,當即調集三十萬大軍,命大將蒙恬統(tǒng)率大軍北上擊胡。這大將蒙恬四十上下年紀,身材高大,目光如炬。由于他膽氣過人,深通謀略,在秦王朝內是個重量級的人物。蒙恬率大軍浩浩蕩蕩開往匈奴占領地——河南。大家別誤會,古書上的河南就是黃河北河以南,而北河是緊貼著山脈往東流淌。按照秦王指令,此次出征決計將匈奴斬盡殺絕,以絕亡秦之患。秦軍所到之處,不論男女老幼盡皆斬殺,匈奴氈帳付之一炬。然后在河南擺開陣勢,要與匈奴決一死戰(zhàn)。正在單于廳飲酒取樂的匈奴王頭曼聞報,急問領兵大將是誰,報子答道:“秦軍領兵者乃大將蒙恬!”頭曼大驚失色,趕忙披上銀盔亮甲,調集四十萬匈奴騎兵迎戰(zhàn)。當頭曼領兵來到陣前觀察時,不禁又是一驚,只見陰山以南的開闊地上,黑壓壓鋪天蓋地全是秦軍布下的軍陣。頭曼皺著眉問道:“如何攻擊?”大將狄屠龍稟道:“卑職愿領兵五萬,沖擊敵陣。只要將敵陣撕開一個口子,敵陣就會亂了陣腳。我軍乘勝猛攻,可獲全勝。”頭曼聽他說得在理,當即發(fā)布攻擊令。剎時,五萬匈奴騎兵雷霆滾動般向山下沖去。匈奴騎兵向以作戰(zhàn)驍勇聞名于世,馬蹄所踏之處,什么樣的陣勢都會被踏平。可這一次卻大大出乎頭曼所料,馬隊剛剛發(fā)起沖鋒,就遭受重大傷亡。原來秦軍陣上配有巨型弓弩,無數弩箭呼嘯著射向撲上來的匈奴騎兵。跑在前面的騎兵沒弄清是咋回事就紛紛落馬。僥幸沒被射中的幾千騎兵,沖到距秦軍陣三四百米時,又被拋出來的石頭砸得人仰馬翻。隨著咚咚的戰(zhàn)鼓聲響,陣中萬箭齊發(fā),匈奴騎兵死傷無數。與此同時,埋伏在兩翼的步兵吶喊著沖了上來,對敵形成夾擊之勢。狄屠龍眼見全軍即將覆沒,慌忙下令后退。站在了望臺上觀陣的大將蒙恬見時機已到,目光霹靂般環(huán)掃了一下,將緊握的拳頭舉到額前,低沉地吐出四個字:“全軍進擊!”隨著這命令,千百號角驟起,無數戰(zhàn)鼓擂響。秦軍原先的方陣頃刻間轉換成進攻隊形,在數千輛戰(zhàn)車的導引下,三十多萬大軍潮水般向匈奴掩殺過去。兩支大軍相互拼殺在長滿紅柳的沙地上,直殺得天昏地暗,血流成河……
這時,秦軍一支兩萬人的騎兵已斷了頭曼的后路。匈奴騎兵一時被殺得暈頭轉向,自相踐踏死傷無數。好在那匈奴人馬上功夫過硬,又有匈奴萬騎長冒頓王子領兵前來接應,才死命殺開一條血路突圍出去。可憐那最先沖上去的五萬騎兵生還的只剩八千余人。
雷勇講得正起勁,參謀長劉生愷緩步走進會場。他一面拉把椅子坐下,一面說:“故事講得很生動么,講下去呀。”
雷勇有些靦腆,訕笑著說:“愿聽劉參謀長訓示。我不過是給大家解解悶兒。”
劉生愷接過雷勇的話說:“古為今用,觸類旁通。我們就從這個解悶的故事說起。歷史往往就像一面鏡子,照亮現實,給人啟示。河套地區(qū)自古就是戰(zhàn)爭的要沖,發(fā)生在這里的戰(zhàn)事有許多被軍事家當作經典戰(zhàn)例加以研究借鑒,我們也不例外。遠的不說,就說近五百年以來,即河套作為一個地理概念約定俗成之后,可資借鑒的著名戰(zhàn)例就有不少。比如說吧,在明代憲宗成化年間,北元蒙古部族毛里孩竄擾河套,明將楊信在胡子溝將其擊敗,用的是險處設伏誘而殲之的戰(zhàn)術。其后,明軍又對滿魯都部實施進剿,一日一夜行八百里,奇襲敵巢而大獲全勝。延至明孝宗宏治年間,明軍貿然進擊火篩,反中了蒙兵埋伏,死傷慘重。方才雷勇講的這個蒙恬大戰(zhàn)河南地,說的是秦軍步騎配合打敗匈奴騎兵的故事,對我們正在進行的軍事斗爭就很有啟發(fā)。也就是說,歷史上的秦胡之戰(zhàn)與當前我們面臨的作戰(zhàn)形勢十分類似,表現為:一、作戰(zhàn)環(huán)境相似,還是在當年河南之戰(zhàn)的戰(zhàn)場;二、作戰(zhàn)雙方所處態(tài)勢相似,平息兵匪之亂是一場正義于非正義的較量;三、在打法上也可借鑒古人,步騎配合,正面攻擊與側翼包抄并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