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回：李鯤生密謀大攻勢 劉生愷包圍滴水溝

　　李鯤生一面叫電臺頻繁發報催促槍支之事，一面火急將田世雄、李在、劉振魁、張疤子召集在一起，商量對策。李鯤生待人全數到齊，先自開口道：“當前局勢出乎我等意料，照這樣下去，恐怕難以收拾。看來原先定下的‘冬季攻勢’得提前實施，你們都說說想法?！?/p>

　　劉振魁搶先道：“共軍調大部隊易地整訓，正是天賜我們一個良機，我看行動宜早不宜晚，先從安北下手，而后各個擊破?！?/p>

　　田世雄待劉振魁說完，搖搖頭開口道：“不妥，不可貿然行事，白白葬送我等大好前程。我那些人馬雖也有個七八十，可都按原計劃安頓著，分散在各處，當下召集頂少也得半個月；再說手頭沒有家伙，拉起來也沒用?！?/p>

　　李鯤生待田世雄停下話，看一眼李在道：“李司令你的意見如何？”

　　李在見問，答道：“敗兵之將，何敢多言。如今我也沒甚好的辦法，就聽李主任安排吧。”

　　張疤子也表示一切聽主任安排。

　　李鯤生做出一副很為難的樣子，皺皺眉頭說：“幾位的意見都有道理，我看事情緊急，也不宜太多討論，折衷一下兩個意見，就定在最近起事，時機是槍支一到就立刻行動，近日幾位都做些準備，隨時聽我命令。”李鯤生接著道：“要乘我軍士氣大振而共軍調防之機，開展一場大規模敵后游擊戰。根據各路軍分布的具體情況，決定實行‘分路進擊，各個擊破，晝伏夜行，出其不意’的戰術，集小勝為大勝，一旦時機成熟就奪取整個河套。具體分工是：東路以劉振魁部為主力，襲擾安北、晏江兩縣；西路以張疤子、李在為主力，收羅零散人員，對付陜壩、米倉一線剿匪部隊，相機打擊政府軍警力量；中路以張玉堯、洪少三及其零散軍組成聯軍，以五原、臨河為攻擊目標。另外齊駿德分出的二百人馬不日將到達紅山口，這支隊伍就交給田司令指揮。暫時隱蔽起來，作為預備部隊，什么時候參戰，聽我的指令。”

　　李鯤生說完，見沒有不同意見，正要起身各自散去，忽聽一聲震雷在洞口響起。

　　李鯤生怎能料到，他在密謀前拍出的兩份電報，竟被陜壩公安局破獲。雷勇將破獲所得信息向剿匪指揮部作了詳細匯報。

　　劉生愷根據電報內容斷定：“匪特首腦會在近期晤面，密謀禍亂。而田世雄這個暗藏極深的特務必定有所行動，密切注意田世雄的動向，就有可能準確掌握其聚首地點?！?/p>

　　雷勇說：“這個任務就交給我吧，對田世雄實施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監控，保證叫他的行蹤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?！?/p>

　　剿匪指揮部接到雷勇的偵查報告，總指揮畢力格當即命令騎4師抽調一個連隊，由劉生愷參謀長帶隊，神不知鬼不覺地包圍了李鯤生及其同伙聚首之所——滴水溝。

　　劉生愷率眾到達滴水溝時，雷勇等五名偵察人員早在那里察看動靜。雷勇低聲報告：“敵人在天亮前就鳩合一起，沒看清人多少，溝外有崗哨。”劉生愷從隱蔽處探身向溝那邊瞭望，卻見山頂上已布置了哨兵，斷定李鯤生等匪首尚在溝內，便如此如此地向雷勇耳語了一番。雷勇接令，當即領兩個戰士摸到站崗的山頂背后。卻見那山頂匪兵端一支長槍，來回巡行，很是警覺。雷勇和兩戰士露頭就有被發現的可能。雷勇壓低聲音說：“你倆在此隱蔽，等我命令行動。”隨后便把自己的衣帽脫下來交給兩個戰士，站起身大搖大擺地向那崗哨走去。崗哨見從山里走來一人，端起槍厲聲說：“站住，干什么的？”

　　雷勇道：“放羊的，你這兄弟端著槍站在這兒干甚了，要打黃羊得往山里走?！闭f著徑直朝那崗哨走了過去。

　　這時，溝里的崗哨也聽到了山頂的動靜，端著槍也向山頂跑上來，將雷勇團團圍住。雷勇見時機成熟，猛然從背后抽出一顆手榴彈，對圍上來的匪兵喊道：“都不許動，要命的把槍放下！”

　　匪兵見狀，嚇白了臉，一時都不敢開槍，因為他們事先接到命令，不準暴露目標。有一個匪兵掉頭想溜，卻被另一個戰士沖上來扭住摁在地上，頃刻間綁了個結實。與此同時，二十幾個戰士突然出現在匪兵面前，齊聲怒喝：“不準動，繳槍不殺！”冷冰冰的槍口對準匪兵，猝不及防的匪兵見狀，一個個跪地求饒，乖乖繳械投降。

　　劉生愷參謀長命兩名戰士看押俘獲匪兵，自帶二十幾個戰士，以猿猱攀石上山之勢撲向滴水溝，把住了洞口。

　　一個戰士向里面喊話：“洞里的人聽著，你們已經被解放軍包圍了，趕快出洞，膽敢抗拒者就地槍斃！”

　　戰士連喊三遍，卻不見洞里有什么動靜。劉生愷叫戰士繼續喊話，那戰士剛要喊出聲來，突然從洞里傳出一聲沉悶的炸響，一股嗆人的煙浪從洞口滾出。

　　劉生愷急道：“注意隱蔽，敵人有手榴彈，很可能要狗急跳墻，不要貿然進洞，一切行動聽我指揮。”戰士們依令就地隱蔽，一面密切注視著洞里。

　　劉生愷明白，敵人已是甕中之鱉。急于逃命的敵人必然會先發制人，孤注一擲。這個時候，只要堵住敵人逃路，相機行事，就會萬無一失。

　　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，煙霧散盡，洞里再沒有任何動靜。劉生愷示意戰士再次向里面喊話，但喊了許久，也沒有絲毫回應。莫非是幾個匪首畏罪自殺？劉生愷忽然意識到情況不對，罵一聲：“亡命之徒！”身子一躍沖進洞里，卻見洞里一個人也沒有，只留下先前手榴彈爆炸的硝煙味。

　　劉生愷來不及細想，當即命令戰士們撤出洞外，在附近搜索，命道：“抓活的，如遇反抗，自找掩體隱蔽，不得開槍射擊?！?/p>

　　戰士們迅速對滴水溝展開搜索，但一個半里長的山溝從頭搜到尾像刮地皮一樣搜了一遍，卻一無所獲。

　　片刻，參謀長劉生愷劍眉一挑，說了聲：“走，再進洞中看看去?！彪S即招呼雷勇及兩名公安人員進得洞內。劉生愷對雷勇道：“我想這奧妙就在洞內，仔細搜索，這下得看你這個偵察科科長的啦?！?/p>

　　雷勇道一聲：“是！”當即摸進洞的深處。

　　這個山洞乍看起來并無什么奇異之處，不過百十平方米大小的空間，除洞口一米見方外，洞的上下左右盡是堅硬的巖石，黑糊糊地看不清顏色。雷勇細心地用手將洞的四壁摸索了一遍，沒發現什么異常。便借著手電筒的光亮繼續觀察，卻見洞頂的一處巖縫似有撬動的痕跡。雷勇從靴子里抽出一把尖刀，插進那巖縫一撬，那巖石居然挪開一個寸把寬的口子，雷勇上手一搬，原來那巖石卻只有一寸來厚，鍋口大小。搬開巖石片，探頭上去，卻見又一個深深的洞穴伸向正北。雷勇喊了聲：“機關在這兒?！彪S即將身子一躍，進入上面洞穴。沿著洞壁搜索前進，約摸走了百十來米時，又到了洞的盡頭。這時，雷勇發現有一絲光亮射進洞中。雷勇伸手一推，那灑露光線的地方竟是一個通向后山的洞口，只用些柴草虛掩著。

　　劉生愷判斷說：“一切都明白了，李鯤生、田世雄他們正是從這個洞口逃走的。那一聲爆炸，是他們制造的一個擾亂視聽的煙幕?！?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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