企圖南竄的匪兵大都被打散,抱頭鼠竄,四散逃命。我騎兵戰士發揮馬上威力,打馬奮勇追擊,頃刻間將匪兵盡數擊落。那些未來得及上馬奔逃的匪兵都乖乖做了俘虜。
第三十回:張玉堯邊境遇奇襲 郭栓子絕處逢偷生
張玉堯領著大隊人馬西逃,在布頓毛德溝遭到阻擊,只得往深山里鉆。當他費盡九牛二虎之力逃到中蒙邊境一帶時,卻中了另一支隊伍設下的埋伏。一時槍聲大作,張玉堯匪部死傷慘重;張玉堯見勢不妙,命部隊后隊為前隊,原路撤回。奇怪的是,那邊的火力漸漸零落下來,并未對張部實施追擊。
原來,設伏襲擊張玉堯部的,也是一伙匪幫,由一個叫郭栓子的匪首帶著,前一天剛剛從蘭州方向逃到此處就地宿營。他們見從東北方向有一支部隊緩緩而來,以為陷于后有追兵前有堵截的困境。匪首郭栓子眼見無路可走,便來了個困獸猶斗,命令他的部隊埋伏到一個山彎里。當東來的部隊進入射程內時,郭栓子部槍炮齊發,給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。郭栓子本打算在此與前后追捕之兵展開決戰,不料剛一接火,堵截匪兵就抱頭而逃。由此,他斷定,這支部隊不可能是西線共軍楊得志的部隊,而很有可能是從后套撤出來的友軍。郭栓子想到這里,好像在絕望中撈到一根救命草似的,趕緊派出一名精干匪徒,前去與友軍聯絡。
再說張玉堯遭迎頭痛擊后,也覺奇怪。這時有探子來報,說中蒙邊境亦被共軍騎兵截斷。張玉堯眼珠轉了一轉,終于明白,自己已陷入共軍的四面包圍之中。直覺告訴他,必須迅速占領一險要之地,不然極有可能全軍覆沒。富有作戰經驗的張玉堯,用望遠鏡望了望四周地形,還是決定向東回撤,進入狼山地帶,較為穩妥。他命令部隊全速前進,日夜兼程,務于第二日天亮前搶占有利之地形。
張玉堯瞅下的險要地勢是距狼山西端50余公里的巴音烏拉。巴音烏拉是蒙古語,漢話念為:“富饒美麗的山。”此地山勢險峻,高入云天的奇峰中間,是一通往南北的大溝,溝深曲折。而在溝口及山彎的南端,是一開闊的洪積臺地。臺地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黑石,是天然的射擊掩體。
張玉堯率部來到巴音烏拉,天剛蒙蒙亮。他下令將匪指揮部設在溝口北一座平頂山上,這里居高臨下,可以隨時瞭望四周動靜,環山四周溝壑相通,指揮聯絡極為方便。他叫部隊分為三股,一股分散隱蔽在臺地的巨石后面,作為作戰的前哨,另兩股部隊盤踞在溝兩側的險峰上下,可靈活向南或北發起沖鋒。
布置停當以后,張玉堯便想找個僻靜處睡上一覺,因昨夜急行軍,一夜不曾合眼,此時的他上下眼皮就像抹了乳膠似的,合住容易睜開難。
正在這時,哨兵押著一個人報告說:“司令,抓了一個探子。”那來人當即喊道:“報告長官,小的不是探子,是友軍派來送信的。”隨即從腰間摸出一張紙條,說:“這是我們頭的手諭。”
張玉堯打開看時,上面寫著:“東線友軍長官閣下,如有可能,愿投奔長官麾下。并獻好馬一匹,以表誠心。甘寧反共救國挺進軍,郭栓子拜上。”
對郭栓子其人,張玉堯早有所聞,是寧夏境內赫赫有名的慣匪。不過自己與此人未曾打過交道,此人來投,難料是禍是福。但他轉念又想,眼下這種境況,多一人就多一份力量,好不容易有人率兵來投,權當看作乃是天助我也。
張玉堯回頭看郭栓子獻來的駿馬,果是兩耳如削,四蹄矯健,揚鬃斂尾,高大威武,是一匹難得的好馬,一股喜愛之情油然而生。他從信使手里接過馬韁,欲躍上馬背一試馬匹身手。不料那馬卻對著他又咬又踢,張玉堯幾經收韁調度,都不曾近得馬身。這時,那報信的人忽然拍馬返程而來,在馬上道:“剛才忘了告訴長官,這馬須從右面上身,方順得人意。”張玉堯照那人所說,調轉身從馬的右側翻上馬背,那馬果然安然馴順。張玉堯揚鞭打馬,向著山前臺地飛馳而去。果然天生一匹好馬,跑起來如一團紅色的旋風,轉眼間,從臺地南端返回。張玉堯邊翻身下馬邊贊道:“好馬!一匹好馬!我騎著它可一日之內越過中蒙邊境。”
張玉堯把馬韁交與手下,眼珠子一轉,問那來人:“你且慢走,我問你,你部手下有多少人馬?”
那人答道:“150多人,槍馬齊全,外有土炮一門。”
張玉堯高興道:“天助我也!速速回去秉報你部首領,說我328團團長張玉堯就在此地等候。這馬匹我張某笑納。煩你轉告你部郭長官,說我張玉堯謝他啦!”那人聽后,笑嘻嘻地往西去了。
待郭栓子的報子走后,張玉堯對手下命道:“叫機槍手埋伏在左右兩個山頭,衛兵照老規矩布崗,以防不測。”
不多時,那邊北溝里果然見人頭攢動,約有二十幾人簇擁著一個長官摸樣的人向這邊緩緩走來。待走近時,卻見那領頭的漢子是個老頭,足有六十多歲,滿頭不見一根毛發,光光的閃著亮光。唯有下巴頜一簇胡子倒還齊整,山羊胡子一般。只見他身挎一支戴著皮套的手槍,全身著黑布衣服,腳蹬蒙古人的皮靴。
來人老遠就在馬上抱拳施禮道:“張團長,大名早已如雷灌耳,今日得見,三生有幸哪!”
張玉堯警覺道:“郭司令萬福,怎么?弟兄們沒有跟你一起來!”
郭栓子連忙賠笑道:“噢,稟報張團長,我的弟兄因長途跋涉,困頓不堪,我叫他們原地待命。這不,我這些個斷不了氣的先行與團座會合。”說著下馬跪地道:“敗軍之將郭栓子,任憑團座發落!”
張玉堯見狀,連忙走上前去,扶郭栓子起來,一面笑道:“可別這樣,同是落難的弟兄,何必如此。且起來說話。”
郭栓子磕一響頭道:“謝團座。”隨即起身,道:“寧夏那邊形勢吃緊,楊得志部好生厲害,把個賀蘭山像耙子摟柴似的刮了個干凈。我等弟兄死傷潰散無法立足,只好向這兒靠攏。”
“沒甚兩樣,河套之大,竟然無你我立足之處,如今連這陰山也要被共軍奪取。為今之計,只好魚死網破,跟他們干到底,或許能絕處逢生,打出一條生路。”
說話間,兩邊的山頂上忽然有人打槍,郭栓子驚得臉面煞白,順手摸出槍來。
張玉堯罵道:“混賬,是誰胡亂放槍,想引共軍過來還是咋的?”
郭栓子從張玉堯的神色里看出了事出奇巧,冷笑道:“這,張團長這是……”
張玉堯道:“別誤會,特殊時期,崗哨還是要布的,防止共軍的偷襲呀!”
這時,有人報告:“報告團座,山上一位兄弟不小心槍走了火。”
郭栓子道:“原來如此,還是團座高明。”
張玉堯命道:“預備些酒肉吃喝,給郭司令壓驚。”
第三十一回:黑頭駝念舊流老淚 出老營秒殺洋煙鬼
駐守在烏蘭布和特訓營的匪首張疤子,三個月未得到李鯤生指令,心中頓生狐疑。他預感到可能發生了什么變故,心中煩亂,一時無所適從。正在此時,齊駿德自立門戶出走上山,使他陷入更加難堪的地步。這天,張疤子正在借酒澆愁,忽然得到兄弟張玉堯的口信,叫他向巴音烏拉方向靠攏,那傳信人說:“張團長說了,打仗要靠兄弟兵,叫張司令不必計較以往,兄弟合力,共同對付共軍圍剿。”
張疤子聽了這話,想起弟兄二人在家時一段刻骨銘心的事情。那時,兄弟倆一個名叫希堯,年方二十,一個名叫玉堯,虛歲十九,家里窮得沒辦法給兩個光棒后生找媳婦成家。突有一日,從甘肅來了個人販子,領著一位花容月貌的女子,說只給三石糜子,這姑娘就留給張家做媳婦。張疤子弟兄倆只覺得喜從天降,從一家地主家用高利貸借了三石糜子,換下了那姑娘。父母做主,將這姑娘嫁給張疤子。張疤子歡天喜地要了那姑娘,當晚便入了洞房。兄弟張玉堯十分喜愛剛進門的嫂嫂,差不多天天要到哥哥屋內湊湊熱鬧。張疤子小時候與人斗毆,左臉被重砍一刀,至今留下一塊兒刀疤,稍一激動,那刀疤就漲得紫紅,霜打的茄子一樣難看,新媳婦見了他就有些惡心。而張玉堯卻是個光眉俊眼的后生,那進門不久的嫂嫂便將情意綿綿的秋波暗中送給了玉堯。
(未完待續)